古代与现代加工玉器的工艺,方式分野明显,首先是设备不同,其次是工具(包括量具)不同,第三是古代必须使用“解玉砂”为加工介质。现今加工玉器则无须采用加工介质,直接加工即可。由于有这三种关键物件的不同,如果一件是古玉器,一件是新玉器,那怕其材料相同(出自相同产地),器形相同,纹饰一致,但其加工痕迹绝不相同。
古代加工玉器的设备的动力源自始至终都依赖人力,砣机、砣具就算几经改进,其效果都不是革命性的,以人力为动力源,功率小,且不守恒,砣机转速低,转速不稳定,故此砣机的制造不能太大,否则难以拉动,这样的小型设备是不能制造出大型玉件的。
古代制玉工具极为原始,简单,新石器时期以兽皮,竹片、木块、绳或玛瑙等一些坚硬的岩石片为工具,商代至清朝只是增加了铜、铁等金属,然而这些工具都不能直接制玉(硬度比玉低)只能通过“解玉砂”作为制玉的中间介质才能加工玉料。所谓“解玉砂”就是由硬质的物质组成,如“金刚石砂”、“石英砂”、“石榴石砂”、“玛瑙石砂”等,这些物质都比玉硬(摩氏硬度:8度以上),古人把它们打碎成粉末,拌水,这就变成“解玉砂”了,加工玉器时如前边所说的兽皮,竹片,绳甚至铜、铁等工具并不直接作用在玉料上,它们只是起引导作用,真正加工玉器的是“解玉砂”所以古人称这种加工方式为“解玉”、“琢磨”。古时的长度量具是以丈、尺、寸为单位,(精度不言而喻)不能测量少于1mm的长度,这对于加工玉器是一个极大的障碍。上述的三种物件(小型砣机、解玉砂、普通工具)合成古代加工玉器的体系,其所加工完成的玉器必会留下许多特有的加工痕迹,如:l、开料痕迹;2、器物厚、薄不一;3、阴刻线深、浅不一;4、器物外形尺寸公差大(只是稍顺眼罢了);5、钻孔痕迹明显;
古代钻孔较为特别,钻头是没有经过硬质处理,钻头与钻杆一样的材质或在杆的一头镶硬质的岩石块和金属块,这在加工过程中磨损极大,孔径的尺寸不能一致。在钻孔的过程中靠人自上而下压着钻杆进行钻孔,这样钻孔是无法把圆心准确定位的,孔的方向经常改变,故孔的内壁不直,且变形,粗糙不光滑,我们可以看见孔内呈现不规则的螺旋纹。由于受工具制约,古人的钻孔采用单面锥形钻(象是漏斗型)或双面钻(两头大中间小),管钻是当时效果最好的工具,但制造合用的管钻极不容易,特别是孔径较少的,比其它钻头难度高很多,管钻多数是用来加工稍大孔或加工纹饰,所以古人对孔内的美观不甚重视,极少对孔内进行打磨、修饰、只要达到能穿孔的功能就成了。
我们现看到的古玉器片状器物多于圆雕器物,这也是设备与工具的问题,设备是小型的,工具是简单的,不能加工大件器件,故古玉器是以小件为主。在湖北省随州市,擂鼓墩,曾侯乙墓里出土有部分是刚剖开的玉料及片状的玉料件,这部分物件清楚地展示了古人加工玉器的开料过程,古代人们先把玉原石固定,用片状或绳状的工具,加入“解玉砂”往复推拉,开出多块片状玉料根据其需要再加工出其它形状的玉器。在开料过程中常会出现方向偏移,开料的人也会作出修正,这样开料痕迹赫然留下,同时片状料物的厚、薄就难以一致了,有趣的是古人不一定对此面再进一步加工修饰(如打磨),使我们今天还能观察到此类的加工痕迹。
古玉器的阴刻线较浅,且深浅不一,在加工阴刻线时每琢磨一次其加工量都很少,只会在玉面留下很浅的不起眼的痕迹,所以加工完成一条阴刻线需要重复多次琢磨,这时候阴刻线的深浅也就无法控制了,这种状况同样也是出现在减地时的底面上,侧看时你会观察到整个平面起伏不平。
拉丝工:是在玉件上钻孔,用一条线物穿过圆孔,加入“解玉砂”上下拉动线物,达到剖开玉件的目的,其加工痕迹是排列较为齐整的、稠密的直线状加工纹,在透雕玉器或一些方形孔内壁会看到这样的加工痕迹,古人有时也会对此类形内壁进行打磨,其打磨痕迹也是直线纹的。
现代自使用电能以及电动机为动力源后,玉器的加工设备、工具才出现革命性的改变,90年代电动工具的出现更把其向前推进一大,现在加工玉器的设备呈多样化,电机转速高(最高达3万转/分)并实现无级变速(在额定的范围内随意改变转速),转速稳定,还有利用软轴带动磨头的“蛇皮钻”,有可以纵、横、俯、仰操作的工作台,360。旋转的分度头等,量具有干分尺(精度0.0lmm)、游标尺(精度0.1mm)等。加工玉器的工具是在不同形状的钢件上喷涂人造金刚砂即可,人造金刚砂硬度达10度(摩氏硬度),其工具直接作用在玉件上,加工玉件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不受束缚,然而留下的加工痕迹也是明显的,如开料时把原石固定好直接切开,不用修正调整,所钻的圆孔很圆,孔壁很直,也很光滑,加工出来的平面会很平没有起伏,直线很直不会出现弯曲感,加工透雕件时就无须采用拉丝工艺了。玉器的旧式制作工艺在1957年前后结束,电机的使用将人工砣机彻底淘汰,会操作的人自退休乃至逝去,这种工艺也随之消失了。每个朝代用的工具都不同,以孔为例,商以前多打喇叭孔,台阶孔是西周后才出现的,都有特制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