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越绝书》风胡子云“夫玉亦神物也”,提出了我国史前黄帝之时或其以前玉被崇敬为“神物”。今可解读为:玉是神灵寄托之物体,又是神之享物,也就是巫以玉事神的基本内涵。 玉神物出自《越绝书》中风胡子与楚王的一段对话,即风胡子向楚王讲述兵器演进的历史时,特别地插上这一句,他用心意味深长。现将其全文征引如下: “轩辕、神农、赫胥之时,以石为兵,断树木,为宫室,死而龙藏,夫神圣主使然。至黄帝之时,以玉为兵,以伐树木,为宫室、斫地;夫玉亦神物也,又遇圣主使然,死而龙藏。禹穴之时,以铜为兵,以通平伊阙、通龙门,决江导河,东注于海,天下通平,治为宫室,岂非圣主之力哉﹖当此之时,作铁兵,威服三军,天下向之,莫敢不服,此亦铁兵之神,大王有圣德…”?越绝卷第十一越绝外传记宝剑第十三 风胡子阐明以石、玉、铜、铁四种原料制造兵器,在各个历史阶段中发挥了威力,有着重大的历史功绩。其中“至黄帝之时,以玉为兵”这一段,清人张宗祥早已支持其论点,指出:“今之论史者,以玉附石…此书赫然昭示明白,可云他书所未有,中史所独详矣”?《越绝书》附录?。近二十年来还颇受考古界专家、学者的关注。在此,暂且勿论“以玉为兵”在社会发展史上的功绩如何,是否有“玉兵时代”或“玉器时代”。仅从中国玉器史研究上也关系到一个原则问题,这就是在中国玉器史上有无“以玉为兵”的时代,或者说出现过玉工具、玉兵器这样一个历史阶段?或某地区曾经出现了玉兵器、玉工具的一个特殊时代?这里面有时代与原料两个问题。时间问题也就是黄帝之时与考古学文化相对应要晚于红山文化,而相当于良渚文化时期。红山文化时期堪称玉兵的玉器,以笔者所见,仅有玉斧或玉钺共三件。另,过去称为“玉璧”的内外有刃的圜形器,本为切割器之衍生形,根本不是璧。良渚文化时期玉钺较多,这些玉钺多无使用痕迹,是否是“玉兵”仍需进一步探讨研究。从上述情况来看,红山文化、良渚文化玉器中“玉兵”所占比例甚微。另从五十年来出土玉器的总体情况来看,以出土玉工具较多的遗址只有新乐和龙岗寺两处。其相对年代,早于黄帝时代。所以,在考古学上不能为风胡子“至黄帝之时,以玉为兵”的说法提供证据。 但风胡子所说的“夫玉亦神物也”这一句话确实甚为重要,值得考古界和玉器界的专家、学者们认真对待。我认为允许认识有一个过程,即由浅入深或者由忽视到重视,这也是一个认识规律。几乎所有的人都要经历上述过程,概不能游离于认识规律之外,笔者也是如此。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中,笔者由玉器辨伪鉴定研究走上玉文化玉学研究,在试探构筑玉学理论框架时开始认识到此言的重要意义与理论价值,尤其在思考“玉石分化”基因时确认“石之美”与“玉神物”是两大基因作用的结果。玉之美学和神学两个基因,促成玉石彻底分化。如果仅是因为美丑,致使玉石分化,结果只能将石分为美石和丑石,未必能将玉从石中彻底剥离出来,那么玉亦神物的论点,即玉神物、玉神学确是玉石彻底分化出来的决定性基因。只有玉为巫(图一)看中,拾起来用以事神,使玉与神发生了联系,玉成为神物,有了神秘的神圣内涵之后,玉石分化方出现进一步精确的可能。我们可以认为,此时玉石分化业已完成。玉升华为巫以事神之神物,石仍多用作工具,美石可用于制作装饰品。倘若我们反问石是否是神物﹖也是可以得出肯定答案的。譬如史前出土的石人像可能是祖先神或者其他什么神的载体﹖这种观念由来已久,笔者于1959年去鲁南调查汉画像石时到了滕县农村,在村口往往可见有一巨石耸立,上面拴着红布条,有的还供一釉陶小香炉,这就是巨石崇拜的遗俗。此巨石也就是神灵或精灵,祭祀者可以祛灾获福。它是石之神物,巨石是神灵这一观点起源甚早,流传的时间也很长,但是在“玉亦神物也”的年代里,逐渐掩盖或取代了石神物的观念,而逐渐为唯玉为神的观念统治着我国东北、东南、华北、西北、西南等玉石蕴藏丰富、玉文化高度发达等地区,而无玉矿藏及玉文化极不发育的“黄帝时代”的中原地区当然不可能出现玉亦神物的观念及其相关联的一系列的社会行为。 “玉亦神物也”是风胡子在说明玉兵的主要功能之后为特别强调玉为神物时讲的。他提醒楚王不要忽略玉不仅是制造兵器的物质材料,同时它还是“神物”,此句也就是“夫玉亦神物也”,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玉是神物”。在此,笔者试作分析于下: 1、玉 黄帝时期堪与考古学文化相比附的,大体上是红山文化和良渚文化,距今6000年一4200年。此期之诸考古学文化出土玉器已由地质矿物学家作了科学检测,大部分是透闪石、阳起石等真玉,少量的假玉有蛇纹石、玛瑙、水晶、石英、玉髓等矿物。透闪石玉简称闪玉或闪石玉。法国矿物学家德穆尔因其硬度低于翡翠1°,还送给它一个俗名“软玉”,至今此名尚通用于国际矿物学界。闪玉是由透闪石的极细微晶交织而成的致密块体集合体。透闪石是角闪石族矿物中的一种,化学成分为含水钙镁酸盐,化学分子式为Ca2Mg5?Si4O11?2?0H?2,硬度--“玉神物”解 (责任编辑:老山玉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