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浆,本人感到应该有两个层面组成;一个是精神层面的,无论是古人今人,养玉乃几乎将自己的精气神完全贯注或寄托与器物之中。无论在伦理和审美,还是崇拜和自制都相得益彰地凝聚在一方玉石之中。这便是以意养物或以物养意,即俗称的玉养人,人养玉大概由来。文人之所以好古,我觉得用当代诗人流沙河先生对古文的评价可以解释一二,“背上这些古文,就有了祖先的灵魂居住在你的头脑里,在观察事物的时候,祖先的灵魂会指导你。真假、美丑、善恶,都有了文化上的取舍。”古玩和古文的作用应当是一样的,都有祖先的灵魂寄居在那里,让人的内在气质改变,形成文化性的人格。张伯驹有句话让我记忆深刻,“吾之所藏,不必终予身,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传有序。”;再说说那个物质层面的事。包浆读来仿佛都是些污秽之物的替身,天灾人祸、天造地就、盘玩摩挲成全了泽厚的包浆现身。这种沉潜之力,面对艰难困苦,依然巍峨,面对艰辛依然从容,她把身上的所有献给了岁月的永驻,仅仅以那一层内敛的光泽裹挟与皮壳之上,让我们感悟了痛苦沉淀出的美好。“人生读书未必有大用处,只是横遭磨难之际,不忘以腹中学问养性,当是莫大的慰藉。”此乃弱德之美,可能这就是包浆最终给人带来的物质享受吧?
写到这里我不禁很感慨。“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举目环顾,无奈与怅惘中勾起了我面对那一件件赝品的反省,这是学费。自然造就、把玩形成、人为抛光,它们在正邪之间考研着每一个爱玉者的眼力。我虽人微言轻,但也不免心生悲怆,一个涉及民族文化延续与传承的遗存,就这么一抛而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大忧患呢?
包浆承托岁月,皮壳反映年代,包浆的积淀就如同老祖母的竹席,老农的锄把,时间越久包浆就会变的润泽而厚实。那种厚实与润泽,让人很能感受到先人的灵魂与您同在,它时刻地在陪伴您,引导您,托付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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