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以鸟为图腾的现象几乎遍及了整个世界。正因为鸟有着人类所不及的本领—飞翔,故此,鸟类的这种特征即被神秘化。先民们将鸟视为神灵动物,幻想藉鸟的神力来往于天地之间,并与神灵沟通。这些美好的愿望,我们从古代绮丽的神话传说中能得到证明。而那些神话传说,又常常以艺术品的形式再现,如新石器时代的河姆渡文化和红山文化象牙双凤纹饰版及玉鸟佩等。
本文即以天津市艺术博物馆所藏玉鸟为主,辅以其他各地出土的玉鸟,探讨我国玉鸟的造型、纹饰特征及文化内涵。 我国古代部落奉鸟为神灵、为始祖者甚多,如东夷少昊族的鹰、商族的燕、或凤、枭等。由于各自的社会环境及文化背景不同,各部族所崇仰的鸟类也不同。 《诗经·商颂·玄鸟》中有“玄神之鸟”(即玄鸟生商)之说。这里的“玄神之鸟”并不是单指某种鸟,而是泛指各种鸟神。 红山文化玉鸟多为小型鸟,有枭、燕两种。特点是短颈、短尾、平展双翼、翅膀厚实,有站立和即将起飞两种姿态。均不太写实,与山东龙山文化变化繁多的鸟纹相比要简约质朴。红山文化玉鸟佩,尖啄、大环眼,似卵中破壳欲出的雏鸟。红山文化黄玉鹰形佩,高5.7、宽5.2厘米。黄绿色,玉质纯润。圆雕正视展翅立枭,耸肩,翅膀浅阳线雕羽毛纹,双足下部阴线刻斜方格纹,颈后部有一对钻孔。造型简约概括,刀法遒劲,似属图腾或族徽。其形制与内蒙古巴林右旗出土的黄玉鸟极似。 新石器时代末期,龙山文化高度成熟,玉鸟的数量多且造型繁复。在图腾信仰的鸟纹饰中,以鹰纹、凤纹及人、鸟、兽合体的纹饰为主。最为常见的是鹰纹,有正、侧两种形态,多为昂首、双足分立。凤形纹仅以尾羽上的翎眼纹来表示(详下)。人、鸟、兽合体纹饰又有被设计为鹰爪攫人头,如龙山文化青玉鹰攫人面饰。该饰长6.8、宽4.7厘米。灰黄色,有白色沁。镂雕。上部为侧首展翅雄鹰,鹰胸部刻有回纹,足下攫持的人首,作瞪目、惊愕状,其上肢(高举过头似示已降服)与鹰翅相连;下肢连一兽面,底部与背下对穿一孔。造型对称,镂雕技艺纯熟精美。它采用平面化造型,分上、中、下三层,鹰族生擒敌首领,并以其做猎头祭的场面,形象地反映出父系氏族社会部族间相互兼并、激烈征战的史实。“人祭”造型属父系氏族社会图腾文化的典型形象。 斧、锛、铲类的工具或武器,特别是玉石斧,逐渐失去其实用价值,成为象征权势的礼器,它的刃口也由朝下改为朝上,被称为“圭”。祭典时圭被作为通神的礼器而成为酋长或祭司手执之物。龙山文化黄玉鹰纹鸟兽面纹圭,长25.2、宽6.2厘米。黄褐色。阴线刻法,正面刻有昂首展翅的侧立鹰形,背面刻兽面形抽象纹饰。中部有两组直线纹。纹饰线条匀细流利,工艺精湛。此圭纹饰,与山东日照县两城镇出土的龙山文化玉石圭相似,当属龙山文化遗物。 龙山文化时期玉圭饰鹰纹,当与东夷族群里的旺族统治者“少昊氏,鸟名官”的鸟崇拜有关。少昊氏之所以“鸟名官”,是因 “高祖挚之立也,凤鸟适至”(《左传·昭公十七年》),少昊氏名挚(鸷),古代鹰亦称“鸷”,被山东地区人认为是族人祖先生命的来源而为其图腾。 凤在自然界中并不存在,而是古代先民们想象中的神灵动物,其实它的原形是孔雀。龙山文化中的凤鸟,那象征着神性与高贵的镂雕冠羽、大凤尾及回首展望的姿态更显其灵动、高贵、神秘。 龙与凤一样,都是传说中虚拟的动物。早在新石器时代早期就已出现。而龙凤合体艺术造型却出现在商代晚期,如殷墟妇好墓出土的商代晚期龙凤纹玉佩饰,分上下两层,上层作上龙下凤形,爪下踩云,好像凤鸟驮着龙,在云间飞翔。 玄鸟被视为殷人祖先,故殷人使用的器物上鸟纹随处可见。到晚期盛行的鸟纹有“鸱枭”,俗称猫头鹰,属猛禽类。大多作站立姿态,双目平展,勾啄、短颈、突胸、短尾、粗腿。 殷墟墓出土的鸟形佩为数很多,其中以戴有冠羽的最为突出。商代黄玉凤形佩,高8.4、宽3.6厘米。玉呈葵黄色。全器为片状。以阴线双钩云纹及镂雕法完成凤鸟的侧面造型。凤鸟头上有一高冠,冠边缘出脊齿,圆眼,尖啄下弯成钩,短颈、突胸、短翅、长尾、粗腿立爪。冠边饰镂雕脊齿,是商代片饰玉鸟普遍的造型特点,勾转凌厉的鸟啄更是商代玉鸟的特征。此器的造型及雕刻风格与河南安阳殷墟妇好墓出土的玉凤极为相似。戴冠、勾啄是神鸟的基本特征,而玉凤的底部有一榫证明,可能是用于祭奠时神杆上面插嵌的神鸟,是至高无上权力的象征。 商代黄玉龙凤纹佩长1.7、宽3.4厘米。葵黄玉,多牙黄色沁。长方形体略弯。正面阴线刻对视两立凤,圆眼,尖啄,长冠丰尾。商代黄玉凤形佩,长10.2、宽4.4厘米。黄褐色,玉质纯洁莹润。方形冠,阴线刻长羽纹,浅浮雕圆眼,啄略外翘,并对穿一孔,线条粗细兼施,刀法刚劲。商代白玉鹦鹉棒形饰,长8.2、宽1.7厘米。灰白色,籽--古代玉鸟崇拜 (责任编辑:老山玉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