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伦敦、纽约和香港的大拍卖行,人们往往带着兴奋而又诡秘的神情四处打听是否有“绿宝石”——被中国人叫做翡翠的那种东西。
翡翠是玉中皇后,号称“天堂之神”,在1998年的国际市场上,如果以克计算,特级翡翠的价格已经超过了世界公认的珠宝之王——钻石。有人注意到,在特级翡翠收藏者的名单上,有亚洲政界要人,有美国百货零售之王,有大毒枭,有超级影星,有联合国基金会大使……文化背景不同的巨富们一旦看中哪块“绿宝石”几乎不还价就马上买下,用珠宝商们的行话说“疯子买,疯子卖,还有疯子在等待”。 这些绿色的石子何以使世界上那么多人疯魔?有人说是因为它如盈盈绿水变化万千的神秘美丽;有人说是因它的形成需要几万年以上的时间和上亿种偶然的地质因素;有人说,是因它“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生,一刀死”,举手之间就能把人变为百万富翁或叫花子的刺激性;有人说,只是因为它身上被赋予得太多的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方文化。对被称为玉的这种东西,中国人一点也不陌生。王者为大,王字腰中加一点是什么?是王公贵族的太佩,用来识别官衔等级的腰牌。 几千年来,中国但以玉祈望吉祥,体现权贵。如玉玺、玉如意、玉佩、金镂玉衣、在中国文化中也总用玉来形容美丽与高贵的权至:颜如玉、玉洁冰清、玉体“江似青罗带、山为碧玉簪……”曹雪芹在《红楼梦》中把自己钟情的两个人物也取为“宝玉、黛玉”,原因是他所带之石有“通灵之气”。 在民间,一片翠玉戴在手上,挂在胸前,缀在帽上或系在腰间,不但能显出身份,还有避邪求吉的功能。老祖母临终前传家财倒在其次,而总是郑重其事地把自己戴了半辈子的玉镯、玉坠儿传给自己最疼爱的儿孙,把那份不在言中的嘱托伴着愁愁不拾提告别与祝福全都交托出来了。 “黄金有价,玉无价嘛,机会人人都会有。”这是珠宝界的行话。 在一个商号宴客的席间,一个毫不起眼的男人在被人品评:“这个人是一夜之间的千万富翁。他得了一块大石头,现在已经有人出到几千万了。”只见他前后都簇拥许多不少人,神色间也很有自得之色。 知道大石头故事的下半截,竟是几年后在《玉石传奇》一书中:此人原为一米商,间或也做点小本生意。1989年,他在缅甸的二个义子挖得一个百余公斤的石头,委托义父销售。此石在盈江某商号才一露脸,就被某行家相中,一开口就出了600万的价钱。喜悦并没让米商昏头,他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他一言不发地收起石头,不再谈价,到缅甸召来义子,告诉他们:“此石已有多人来看,但因多裂夹棉,现有人出到40万,若同意则售之,若嫌少,我拉回来给你们自己处理。”二子憨厚不明就里,同意出售,取所得欣然而去。 大石头再度露脸,身价已是凡。600万的天价已是震动玉石界,加之米商不轻易示人,更激起人们好奇。某国营工艺品公司愿以3000万现金另3000万一年期票的条件购买而不被米商接受的传闻,更肯定了这件大石头的身份。于是玉石界沸腾了,稀世之宝价值连城之类的说法不胫而走。可米商谨守他的原则,没有购买财力证明不让看,看的人少更增加了它的神秘性。某台湾商人以1500元看一眼,也只能看到敲下来的一小块边脚料。传闻越凶,老板火气越旺,实力雄厚的老板纷纷登门拜访,趾高气扬的大老板却把价格抬到1亿8千万元。有人传说“老板已经疯了”。 于是玉石界又刮起冷风,有人批评大石色偏、底型一般……客商不再登门了。米商久候无着,起初靠石头的势力借贷的资金开始有人索要,欠债已经影响了生计,他只好将大石剖开分售。大石共剖三件,据说其中一件由北京的一个单位买去,余留两件仍待价而沽。但是比起当初的天文数字,显然不可同日而语了。 听到故事最后的结尾,已是1999年夏天。风光不再的米老板最后只有把石头再剖小,流着泪低价出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