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在急切的好奇中约见了中国玉雕大师------仵应汶.
走入仵应汶玉雕的工作室,我立刻被他室内一件件玉雕半成品所吸引.他正专心地指导着几个学生为一件水晶作品抛光.放眼望去,他温和、敦厚,没有想象中的风雅与孤傲,也无玉雕大师的矜持.风霜辗过的痕迹印在脸上,脸庞透着麦色的健康,蓝红双色的棉质T衫显得随意、清新,笑容干净而爽朗,不染一丝尘世的浮躁,有所不同的是他目光里透着深邃、睿智.与他伸出的手掌有力地一握,立刻传导出真诚、热情,并能明显地感触到手掌皮肤的粗糙与生涩.这是职业在他身上烙下的最明显的烙印.
静坐在沙发的深处,一杯淡淡的清茶撩拨开仵应汶的思绪,如焦距逐渐拉近,随着他朴实的语言推进,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跳跃的语言如卷曲的叶片一瓣一瓣地展开,似一串剪辑的音符,舒舒缓缓地飘散出来……
仵应汶出生于南阳镇平的一个玉雕世家.似乎这就注定了他要与玉雕结缘,从儿时起他便对玉雕有浓厚的兴趣和雕琢的灵性.常常是坐于祖父、父亲眼前,看他们在一块块璞玉上琢出通灵的雕品.这一坐就坐了七八年.起先父亲不愿让他入这行,害怕他守不住这份清苦和劳作,但后来见他对此固执地痴迷,只好“放纵”了他.起初,他只能在泥膏上练手,一是玉石金贵,经不起出残品,即使有机会在玉石上小试牛刀,也是捡得废弃的角料;二是在泥膏上做造型可以反复,能把基本功打扎实.
仵应汶的处女作是19岁时在一块岫玉上雕刻的<<风带仕女>>.完成之初,他兴奋难眠,甚至将它揣在怀里入眠,尽管这个作品创意陈旧,刀工也太嫌幼稚,但毕竟是独立完成的作品.从此他一发不可收拾,一干就是30多年.
30年来,仵应汶在浩如烟海的玉雕世界里贪婪地吮吸着各派雕刻手法,将技艺兼收并蓄,其玉雕造型生动逼真,雕刻精细入微,博采京津工艺之雄浑,苏杭工艺之俊秀.特别擅长水晶雕刻,被业内誉为“中国水晶第一人”.他18岁开始拜师,进玉器厂学习玉雕技法,随着技艺的不断提高,所能吸取的玉雕技法明显制约了他向更高领域的攀岩,于83年入天津美术学院学习雕塑,期间,他不断创新,独树一帜,对玉雕刻技法明显有了独到的诠释和理解,形成了独特的“南阳风格”.他先后到广州、深圳、北京、南京观摩学习,切磋技巧,集各派之所长,创作了史无前例的“双层转动花熏”.
1989年,仵应汶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工作室虽然不大,但幕名而来拜师学艺的学生却多了起来,显然亟待扩展.学生的玉雕技术和悟性参差不齐,但他认为这并不重要,他更看重人品.古人将玉加以格化,认为其有“仁、义、智、勇、洁”五德,“五德”也是玉雕人崇尚的精神.做玉首先要学会做人,玉雕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守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也是每一个玉雕人的品格,毕竟,一件作品的诞生,不是只用金钱衡量它的价值,而更多的是本身的创造性和艺术性.财富的多少并不是衡量做人的尺寸,关键在于能为社会创造什么,是不是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又能为后人留下什么.这是仵应汶创办工作室的初衷,也是他培养学生的目的.
一件玉雕作品的完成受制于玉料的形状、大小以及色泽等,将生硬的石头赋予艺术生命,使之达到巧夺天工、独一无二的艺术观赏效果,需要玉雕者的才学、美学、修养融于一身.
仵应汶喜欢自己的每一件作品,它们为他带来无尽的喜悦和自豪.但在荣誉面前,他的笑容平淡而真实,体内聚积更多的是紧迫感和使命感.如果一个玉雕人没有创意、缺乏想象、不思进取,那就只能称之为玉雕匠.而要相称于“玉雕大师”这个称号,就必须不断创新,固步自封无疑会被淘汰.
在工作室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中国宝玉石雕刻大师”的牌匾柔和地泛者金光,从侧面看去,表面已落有薄薄的灰尘,似乎告诉造访者,它只代表主人昨天的辉煌,而明天又是一页新的开始.--玉琢琴心仵应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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